末班公交车出了站台,沿途搭上的乘客并不多,其中有一个老头,留着山羊的胡子和头发一样完全的雪白,看上去似乎是个年龄很高的老人,身板却还是硬朗,不需要拄住拐杖大步的上了车,走过空着许多座位的车厢在最后挑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深夜的公交车上安静了许多,大家都沉默不语,连讲手机的人都没有,只是在发动机运作的噪音声中有细细的哼曲声,起初以为是谁的手机播着音乐,附近的乘客四处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山羊胡子的老头身上,看他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巴,哼曲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起先大家不在意,任由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哼着曲,听着他哼出来的戏曲混杂着公交车运行时的噪音一路朝着终点站驶去,后来听着这老头哼戏曲的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是开场子唱了起来。 一车内坐着的包括司机大周都是年轻人,对老一辈上了年岁的人喜欢的戏曲几乎是不知道,除了能说出几个戏曲的名字外就空白一片,也不知道山羊胡子的老头到底在唱的是哪一出戏曲。 离终点站越来越近,途经站台陆续的有乘客下车,再没有乘客上车,最后整个车厢里就只剩下了在唱戏的山羊胡子老头,还有坐在驾驶座位上专心开车的司机大周。 终于到了终点站,大周打开车门坐等着唱戏的山羊胡子老头下车,听不见他唱戏的声音了,随着公交车发动机的声音一起停止安静了下来,却也没有听见他走下公交车的动静,大周回过头去看车厢的最后,山羊胡子的老头脖子歪向了一边,头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全身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嘴巴大大的张开,原来一路闭着的眼睛现在是睁的圆圆,只是黑色的瞳孔换成了鬼气森森的眼白,一副恐怖的模样让大周吓了一跳,他不敢独自一个人上前去试探这个山羊胡子的老头是不是真的死了,连忙下了车跑进了调度室内。 阿华正在填写今天最后一辆归站的公交车记录表格,看见大周惊慌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边喘着大口的气一边结巴的喊他出去一起上公交车。 “你不是这么倒霉吧,车上死了乘客会有晦气的。” “我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死了。” 大周跟在阿华的身后,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看见山羊胡子的老头还是一动不动的瘫坐在椅子上,表情还是维持着张大嘴巴翻着眼白的恐怖模样,阿华的胆子要比大周大一点,他没有迟疑快步的走了过去,伸手在山羊胡子老头的鼻子底下试探了一下,停了几秒后退了回来,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山羊胡子的老头早就死的挺挺的,都产生了一点尸僵的状态,也就是至少死亡超过一个小时,听到法医现场的初步判断,大周急了。 “他上车之后一直在唱戏,唱到了终点站才停了,到报警后等来了法医不超过二十分钟,难道我是开车运送着一个已经死亡的乘客吗?” 法医不理会他,现场的工作已经结束,山羊胡子的老头被装进了裹尸体的黑袋子,合上拉链跟法医一起同车驶去太平间做进一步详细的解剖验尸。 大周回到家后,妻子霞见他脸色不太好,冲了杯热的绿茶端给他,喝了几口后他就说累了连澡也没有洗,直接就躺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睡觉。 但是睡觉并不塌实,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断断续续的梦境中画面杂乱中有一张特别的清晰,是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白发老头挺尸瘫坐在公交车的椅子上,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似乎临死前见到了非常恐怖的景象被活活的吓死了,翻着阴森森的眼白,似有似无的唱戏声音在大周的耳边围绕着,越来越清晰,好象就有人在他的身后凑近了他的耳朵唱着不知名的戏曲。 长篇鬼故事,校园鬼故事-http://Gui%47%75%53%68%69.Com.Cn 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一头的汗水成线的滚落脸颊,熟睡在身边的妻子霞被吵醒了,她看见丈夫大周去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后就坐在了客厅里,看着电视机里后半夜里不休息的电视台播放着各种节目。 “你这是怎么了,下班回来就一副异于平时的模样,在单位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面对妻子霞的一再追问,大周就说出了末班的公交车上死了一个年岁看起来很老的老头。 因为还要早起上班去,妻子霞不能陪着大周一起看电视,泡好了一杯绿茶端给他后就回到卧室继续睡眠,几个小时后天蒙蒙亮就起床准备做好早餐后出门上班的霞,把毯子盖在了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的丈夫大周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大周再也没有做梦梦见那个死去的山羊胡子老头,心情平静了许多,妻子霞帮他请的几天假期想让他休息好一点再回去上班,他认为已经没事了提前回到了工作岗位。 刚开始几天的工作还满顺利,因为都是跑的白天的班次,跑了几天的白班后,终于排到了大周跑晚上的班次,最后的末班车必须是他驾驶回终点站。 沿途经停的站台陆续有乘客上车下车,还好都是年纪不算太大,其中并没有老人上车,让大周松了一口气,离终点还有一半的路程时,车厢内已经空了没有乘客,接下来经停的车站也没有乘客上车,大周的耳边是公交车的运行声,还有细细的唱曲声混杂在其中,仔细听就让他感觉脊背一阵的发凉。 像极了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在车厢最后排的靠窗座位上哼着戏曲,随着朝终点站渐渐缩短距离,车厢内那鬼魅的声音越来越大声的唱起了戏曲,大周不敢回头看,双手紧张的握着方向盘握出了手心冒出很多汗水,心里默念着绝对要安全的驶到终点站。 当公交车停下来的时候,大周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浑身哆嗦着就像筛子抖糠一样,大周双腿灌铅一样吃力的走进调度室,阿华放下手中的笔吃惊的看着大周面色如同一张白纸已经恐惧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抬手指向了窗外不远处停着的末班公交车。 “车厢里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产生幻听了?那个前几天死在你当班驾驶的公交车上的老头对你产生的影响还没有消散,你还是回家继续休假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阿华从末班公交车上走下来,对虽然走出调度室却不敢跟在他身后上车的大周说着话,看着他的脸部表情快速的变化,嘴巴张的大大的,双眼睁圆,一副惊恐的表情越过他看着他的身后。 受到恐怖气氛的感染,阿华的心里也开始发毛,脊背上突然感到一片冰凉,耳边听见了唱戏的声音。 猛的一回头,阿华看见了大周看见的恐怖画面,前几天死在末班公交车上的山羊胡子老头直挺挺的站在身后,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翻着阴森森的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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