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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花开那年丶 执行加亮操作(202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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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们还没有搬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妈妈常常带着我和弟弟来大姨家住,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住好了爸爸才用三轮车把我们接回去。 在大姨家房背后边住着一位非常善良又慈祥的老人,老人与大姨的关系非常好,她们就像一对爷孙,那我们自然就不用说了,所谓的爱屋及乌在这里就表现得非常直白了 老人有一个远嫁的女儿,还有一个在矿难上殉职的长子,眼下就与一个愣小儿子住在一起。住着两间矮小的屋子。 大姨和妈妈叫老人奶奶,我们就的叫老人祖祖,每每当我和妈妈弟弟来看望老人的时候,老人就会笑眯眯的从炕席下边或者从油布底下取出一张或者两张面值不同的纸币分给我和弟弟。 对于老人家爱孩子的好意妈妈自然不能拒绝,但也不忍心花老人的钱,毕竟老人也是靠矿上殉难的长子的一点抚恤金,和女儿外甥孙子给的有限的生活费度日子,因此母亲总是会给老人家买一些生活上的实际用品 对于这老人虽然会埋怨几句,但也不得不欣然接受妈妈送来的生活用品。在老人的西北住着一家外姓人家,她们和老人的关系也非常好,那几年那家人家农忙的时候老人常常会帮着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老人再往前西北还有一个大院落 住着两家同性人家,听说老人原来也住在里边,最早是有钱的地主人家的住处,后来解放了就分给多户同性人们住 他们都是一个祖先,在他们这辈应该还没有出五付,祖先辈应该是亲兄弟。所以他们那个时候分房子都有一份,只可惜老人的老伴那些年是个赖鬼,听说吃喝嫖赌什么都占着,关键还有一个抽,就是抽鸦片,所以败光了所有的产业,老人才没办法搬在外边的小下房 后来还是好心的外祖父帮他们又重新盖起两间房子,所以念在外祖父的善念,老人家对大姨和我们格外的不同。 这个暂且不说,咱们再说那个大院子里住的人与地方,那个时候住房讲究西为上,因此西边的几间房子是又高又大又宽敞,院子里当然还有南下房和北上房,好房子当然都给新媳妇住,下房才是老人们的住处。 这个院子的院墙门楼也都是非常结实的,在院子外边有一个菜院子,说是菜院子,实际上除了种的菜还有树,苹果树,梨子树,杏子树,可是最惹眼的就路中央的两颗枣子树,那些年每当枣子熟了的时候 ,每当我们去那里的时候。 总会去老祖祖那里看望她,这个时候我和弟弟总是会站在那颗枣子树下,抬头看着树上那红透了的枣子眼馋的走不动路,每每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位面上非常严肃的中年妇女(后来知道她就是五子的母亲)走出来,原以为她会像打贼似的喊我们走,没想到看到大姨母亲和老祖祖就换了个脸笑着问母亲几时来的,之后就会从圆子一边取一根棍子,这一棍子用足了力气打在枣树上,地上便是稀里哗啦的一地枣子和叶子,她还说:吃吧吃吧,不能吃的多,看肚子难受的。这个时候老祖祖就会把拾起的枣子拿回家用水洗净后才让我们吃。 当然妈妈也不会让我们白吃人家的枣子,每年西瓜葵花熟的时候也会给人家送许多,这样就又是一番客气,就因为这熟了的枣儿,我们几家人家走的都比较近。 再说这几家人家,大院子子里的两家还有外边的一家外姓人家,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每家都有着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虽然姓不同但也不影响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他们三个分别是宝子,五子和二子,五子二子都是根据在家的排行叫的。 他们三个里边数五子学习好,数二子学习差,而宝子居中间,老话都说从小看大,七岁看老,本来以为学习最好的五子能考上名牌大学,二子也就是个普通中专吧!可是结果往往会出人意料 十几年后,上完高中的二子竟然考上名牌大学,而宝子从初中考上中专,那个时候的中专也相当于现在的重点大学,所以人家三年毕业后就在朔州有了不错的工作,二子大学毕业后也去了太原,只有五子每年到了高考的时候就出问题,连着几年的复习高考可最后都落榜了,前几年不像现在你一本落榜还有二本再不还有专科,最低还可以自费上三本,可是那个时候只有一条路,要不你考上,要不你只能出生社会做工。 随着后来的变化,五子也只能看着另外的两个伙伴们人家都搬出来在外边盖了新房子,也有了工作各自都娶妻生子,而他却只能自己孤独着,好在五子有个二姐夫在乡政府工作就给他找了一个不错的保安工作,能在乡里的公安局做保安也是非常有头脸的。 对于三十出头的五子怎么不渴望爱情呢?可是他们家里也没钱,他自己也买考上学习,除了人家看不上他,他自己也很自卑。后来村来了一对小医生,说是从呼市来了的,当时他们行医也是很抢手的,后来听说那个男的是逃婚出来的,带着女的想凭自己的本事打拼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那个女的也是学校毕业出来的,与男的可以说是志同道合,他们出来以后还有了一个男孩,可是这种不被家人祝福,不被法律保护的婚姻最后还是没能长久,不久以后男的被家人强行带回去,而留下的母子可怜的失去了依靠 虽然女的可以给人看病自己挣钱养活儿子,可是女人嘛出门在外的确实生活不容易,人们就给五子介绍他们认识,本来这也是好事,女的为了自己与孩子的保障向五子他们家提出要四千块钱,可是他们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拿出这笔钱,之后五子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的与有四千块钱的人走了,从此也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时候的五子早已三十开外了,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人生的不如意,对于自己宿命的安排,抑郁的已经到的疯狂的边缘,而他的父亲是个匡威论着,总向人们说他五子是天上的小白龙,以后会做大官的,五子经过了这人生的起起落落已经完全看不到自己未来的希望了 再加上公安局那个地方一天面对的人都是鱼龙混杂,所以五子也变得阴晴不定,最后工作不下去了,就又回到自己的家,那个院子早已凋零不堪了,儿时的玩伴早已飞黄腾达,而他却还在原地不动,这样怎么能不疯了呢? 后来就传出五子疯了,常常会打人骂人,在她们这几年成长的过程中,老祖祖和她的傻儿子没过了一年都走了,五子的父母也相继去逝了,那时五子疯了,因为的那条路也不让走了,而我们没了老祖祖的牵挂去那里也没意思了,也就不去了 再后来得知那两个枣树也被砍掉了,青山依旧在,只是物是人非了,而自从五子疯了以后,大姨和妈妈都不让我们从后边走,怕五子会伤害我们,唉记得小时候我还问过人家那个字怎么写呢?现在地方没变人却变了…… 在五子疯了的这几年,听说四子也就是五子的哥哥发迹了,给五子在旧房子附近盖了几间简易房,还给就房子前边通了水泥路,因为旧房子已经不安全了,路也坑坑洼洼的没人休整不好走。只是这五子从不领这情,病发的时候拿着木棍铁棍把那几间简易房砸个稀巴烂,之后还是又住在那几间危房里。 好像守在那里还能看到自己从前的命运,对这种迟来的帮衬很不屑。再后来还是做哥哥的不忍心看弟弟这么受苦,就又给盖了钢筋水泥房,本来这些是应该可以满足的,可是谁你弥补了五子受伤后扭曲的心灵呢?…… 如今我的孩子也上幼儿园了,每当在街上看到五子,那个一年四季都留着长长的头发,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穿着一件又黑又大的棉衣,在棉衣的外兜里长着一塌厚厚的人民币,总是把钱的一半露在外边,似乎想向人们宣布我也有钱,我也有资格渴望爱情…… 可是以他现在的状况谁愿意嫁给他呀,一个不能走出自我的人,结局终究是悲哀的,可是通过外部看内心的话,每当在街上看到五子的时候,因为小时候的缘故,我也免不了多看他一眼,而他看我的时候也没有看其他人那样的凶神恶煞,混沌的眼睛里常常能看到平和。 一个人如果能从不同于外表去看他的时候或许能看到一些真想,或许在他的内心里有着不能泯灭的天性与良知,在他的内心中所有的凶神恶煞其实都是在对自己的胆子小而做保护,其实他的善良从眼神里可以得到认知,这些不能说他的一辈子完了,愿他能够走出自己后半辈子有个好归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