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失格人生进行时，太宰治的矛盾与沉沦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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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深度的阅读需要思考，亦如有深度的人生从不将就。我是颜小二，带你用不一样视角看世界。-----颜小二述哲文
《人间失格》第二手札中描述了叶藏在离开家乡去外地读书以后的心境变化，他逢场作戏的初衷发生了改变，从一开始为了拉近自己与他人的距离这个初衷转便为了利己。这个时期的他在失格人生的路上越走越远。他沉沦于逢场作戏，又矛盾于逢场作戏的罪恶感。此时叶藏的心境大概就是太宰治在人生失格进行时的沉沦而又矛盾的心境了吧，一边沉沦于谎言，一边鄙夷着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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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识破叶藏逢场作戏的竹一与他的两个预言[/b]
《人间失格》的第二手札中，太宰治笔下的叶藏已经离开故乡去外地中学读书了。因为离开家乡，叶藏感觉自己逢场作戏不再那般吃力，毕竟陌生城市中的人总归是不了解他的，这让叶藏觉得，自己骗人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可是中学叶藏逢场作戏的把戏却被一个普普通通甚至看起来有些笨拙的同学识破了。在叶藏以滑稽的方式故意在体育课上跌倒引发同学大笑的时候，这位叫竹一的孩子小声对叶藏说:“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叶藏慌了，他害怕自己逢场作戏的事情泄露出去，于是他和竹一套近乎。在和竹一交往期间，竹一给了叶藏两个预言，第一个是叶藏一定会成为画家，第二个便是叶藏一定十分受女人喜欢。而这两个预言到后面都应验了。
在竹一的影响下，叶藏开始画“妖怪画”，什么是“妖怪画”？就是类似裸体女人那种画，叶藏画出来的这种画不想给别人看，因为他觉得这是表露了自己真实内心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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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叶藏到了东京读高中，他不想去上课，经常逃课到画塾中画画。在这里遇到了他另一个朋友堀木正熊。从堀木正熊那里，叶藏开始了解烟酒、妓女、当铺和秘密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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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跟着堀木正熊喝酒，觉得堀木正熊和自己一样是一个逢场作戏的人。不同点在于，自己知道自己在逢场作戏，而堀木正熊对于自己逢场作戏的事浑然不觉。
叶藏跟着堀木正熊用烟酒、与妓女厮混等方式来麻痹自己怕人的情绪。时间久了，堀木正熊发现叶藏好似被妓女们“训练成为一个女人”，成为女人是什么意思？
在叶藏的心里，女人很喜欢无节制地看男人逢场作戏，并且十分“能吞食快乐”。也就是说，此时的叶藏似乎也逐渐变成那种喜欢无节制看人逢场作戏，并且十分能吞食快乐的这类人。这让叶藏很反感，于是叶藏对与妓女厮混这件事情没了兴致。
后来，叶藏在堀木正熊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当时政府不允许的秘密组织，他之所以参与这个秘密组织，并不是因为他对秘密组织里面宣扬的激进内容有多赞同，他是在享受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人的快感，他为秘密组织东奔西走皆是因为“这种非法的气味”让他觉得“温馨”。
后来叶藏的父亲因为官场上的变故卖掉了东京的房子，叶藏不得不租房子生活，这也让他的生活变得拮据起来，他的钱总是很快就花光了，虽然他在堀木正熊的建议下去当铺当掉了不少东西，可是换来的这些钱对他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这个时候，叶藏有三个与他保持亲密关系的女人，一个是他借宿地方的姑娘，一个是秘密组织里面的成员，一个是大型酒馆的女侍应生。
而这位女侍应生与叶藏发生了一夜情以后，叶藏害怕自己会被幸福伤到，于是便不再见女侍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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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一个月后，二者再次见面，两个孤独的人相约跳海自杀，女人死了，叶藏被救了。之后叶藏以“帮助自杀罪”被警察起诉了。当叶藏以犯人的身份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叶藏感觉十分安心，十分亲切。
叶藏在警察的看守所中不自觉地时不时逢场作戏，企图以此获得一些便利，虽然他演戏也有几次得手，但是在最后一次审讯时，他假装咳血严重的样子被文静的检察官识破。这一次，叶藏感觉到十分羞耻与难受，他觉得这次被警察识破以及中学时期被竹一识破的两次落败经历是他一生大失水准的表演，这是他的耻辱。
最后叶藏被保释了，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第二手札结尾的一幕坡有些意味深长，叶藏看见窗外的一群海鸥以“女”字形状飞过。3、叶藏的心境：矛盾和沉沦
《人间失格》这本书第二手札中描述的叶藏，无论是在心态上，还是在行为上，都明显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叶藏因为读书离开家乡以后，他对于逢场作戏更加得心应手，骗人变得更加容易。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更容易骗人，更适合逢场作戏的的外乡环境，却让叶藏分别在初中和高中时期遇到了识破他逢场作戏的人，这也是导致叶藏沉沦和矛盾的原因。
（1）叶藏的沉沦
书中有提到中学时期识破叶藏逢场作戏的竹一告诉叶藏“你以后会被女人迷上”这个预言。
那个时候的叶藏是如何看待被女人迷上这件事呢，书中有这样一段叶藏的内心独白:[blockquote]“对于我，较之男性，女性要费解好几倍，家中女性比男性人数多......所以，说我从小就是跟女人玩耍长大的，我想也不为过。而那的确是以如履薄冰之感同她们交往过来的。几乎全然不知所措，如坠云里雾里。有时不小心踩在虎尾巴上，受致命打击。而且同来自男性的鞭打不同，伤口像内出血似的毒火攻心，实在难以治愈。”[/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blockquote]“‘被迷上’这类说法也好，‘被喜欢’这一表达也罢，哪一种都根本不适合我。莫如说‘被圈养’可能适合用来说服实情。”[/blockquote]
可见，那时的叶藏是不想自己被女人迷上的，因为他觉得女人难以理解。一不小心就容易触怒她们。所谓的被迷上这件事，实质不过是自己必须“因为女人们迷上自己”这个事实而不停地去以女人的喜怒作出相应的反馈而已，这样的自己在叶藏心里看起来更像是被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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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中时期的叶藏被他的朋友堀木正熊说“他在妓女的训练下当女人”。这让叶藏十分反感，他甚至为此对一度让他可以放松且呼呼大睡的妓女失去兴趣。
因为叶藏在中学时就觉得“女人似乎更对作戏感到放松”，书中有这样一段叶藏内心的独白：[blockquote]“自己逢场作戏，男人毕竟不至于哈哈笑个没完。而且自己也知道不可在男人面前乘势表演过头，以免露出马脚，必须适可而止。但女人就不晓得适度这回事，永远无休止地要求我表演下去，以致在其毫无节制的喝彩之下累得一塌糊涂。她们实在能笑。一句话，女人似乎比男人吞食更多快乐。”[/blockquote]
从“你会被女人迷上”到“你在妓女的训练下当女人”。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叶藏从最初有清醒头脑的演戏者，变成了后面不知节制，沉溺于戏中的演戏者兼看戏者。
这种对逢场作戏“不知适度”的状态，便是叶藏的沉沦。
（2）叶藏的矛盾
一开始的叶藏，因为知道世人互相欺骗的真相，发现如果不去互相欺骗就无法与周围的人拉近距离，他学会逢场作戏。
后来，他逢场作戏的技巧烂熟于心，他渐渐改变了初衷。相较于之前拉近与周围人距离的逢场作戏之初衷，后来他之所以逢场作戏，是为寻求便利，他逢场作戏的行为中带着浓郁的“吞食快乐”之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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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逢场作戏，更多是为了给自己谋求便利，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如他为了获得更多的钱，于是给自己家乡的家人发着搞笑略带演戏意味的要钱电报；他为了喝免费的酒，于是与酒馆里的女侍应生保持暧昧的关系；他又为了让自己快点摆脱秘密社团里喜欢自己的那位如姐姐一般照顾自己的女孩子，他在黑夜里吻了她，企图用吻让她不再纠缠自己迅速离开；同时他还为了在警察局里面能够获得一些好处，假装自己咳血咳得十分厉害，他一开始是用耳朵的脓血假装咳血，到最后他真的咳血了，却故意多咳几声，以示虚弱等等。
显然，此时的叶藏已经深陷逢场作戏之中了，他逢场作戏的利己味道十足。以前他用逢场作戏来拉近自己与别人的距离，现在他用逢场作戏来获得好处和便利。并且他越来越喜欢演戏，一有机会，就要展示自己的演技，一旦演技被识破，他便感到十分耻辱。他的这种行为，不就是他心中那种在逢场作戏中不知节制，在戏中哈哈大笑，大口大口吞食“快乐”的女人经常有的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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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带来的“快乐”毕竟不充实，这种虚无感，可能让叶藏更有一种“失格感”，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享受秘密组织中“见不得光的人”这种身份了。
叶藏一面享受逢场作戏给自己带来的“快乐”，一面又在矛盾着，毕竟享受“逢场作戏”这种行为，对于最初的他来说是可耻的，而此时，更让他可耻的，是自己的演技被识破。
此时的叶藏以为自己是最清醒的演员，殊不知，自己早已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于是，叶藏确实“学会当一个女人了”，最后连海鸥飞行的形式都是“女”字不是吗？
曾经的叶藏对被女人迷上的事情嗤之以鼻，对成为女人这件事情更是无法忍受，但是现在的叶藏最终在心境上“成为了他心中的女人”，日渐沉迷于逢场作戏的虚无快感。
同时，他也因过度逢场作戏而有负罪感，不然，他也不会因为被警察捆绑着当成犯人时而感到无比安心和平静了。他可能在内心深处还是认为，逢场作戏的自己就是犯人，犯人被警察绑住关在监狱里才应该是犯人最“正大光明”的归宿。4、太宰治人生失格进行时之心境：矛盾与沉沦
显然，太宰治是借着第二手札中叶藏的心境变化自述自己人生失格进行时的心境变化。
他是如何沉沦的呢？
在远离亲近的人以后，太宰治发现逢场作戏更加容易，于是便难以把握逢场作戏的度，过度地演戏就容易被看出破绽。于是当第一次有人看出他逢场作戏的破绽之时，太宰治的心境就已经出现偏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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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偏移表现为，原本骗人行为只是为了拉近自己与他人的距离，后来他骗人行为便是为了给自己谋取便利，甚至是为了炫耀、磨炼自己的演技。太宰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沉溺于无节制的逢场作戏中，去无节制吞食“虚无的快乐”。这是太宰治失格人生进行中的沉沦。
那么他的矛盾在哪儿呢？
即便太宰治再沉沦于逢场作戏中，他毕竟是见过“真”且全心渴望“真”的人。于是，一边逢场作戏的他一边堆砌着自己的负罪感，在潜意识里，他早已把逢场作戏看成是犯人在犯罪。不然他不会对“逢场作戏”这件事情嗤之以鼻。可是当他的演技被戳破的时候，他反而更加沉溺于演戏。一边以骗人为羞耻，一边用骗人自我麻醉，他无疑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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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的他在逢场作戏中渐渐沉沦，演戏的初衷被遗忘了，拉近与他人距离的本心被遗忘了，演戏变成为自己谋利的手段，而且颇有乐此不疲的趋势，太宰治此时的心境大概就是人生失格进行时的心境吧，他沉沦而又矛盾。
参考资料：太宰治 著 林少华注译《人的失格》又名《人间失格》
作者的话:忧郁也是让生命变得完整的一种情绪。愉悦很重要，忧郁亦然。我会继续解读《人间失格》，带着大家精读太宰治笔下的失格人生。我不写忧郁，我是想让各位能因为文中忧郁更深刻理解何谓愉悦。
毕竟，不知忧郁，何以知真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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